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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護士與羽翼少年

小護士「面速力達母」,羽翼少年阿波羅「面達母」,原本就是一家親、雙胞胎,但究竟是誰繼承了那份濃郁溫馨的博愛濟世情懷?
 

小護士與羽翼少年

思想起,小護士面速力達母的坎坷身世,不禁心頭酸了、眼眶紅了。

幾乎成為「薄荷軟膏」代名詞的面速力達母,原本並無現今具體的「小護士」形象。儘管如此,它的誕生緣起,仍充滿著祥和與情愛。

一八八九年,美國堪薩斯州一位虔誠基督徒海德(Albert Alexander Hyde,一八四八﹣一九三五),運用薄荷(menthol)、凡士林(petrolatum)作為主要成份,產製外敷藥品,名稱採行兩種重點原料的英文合併,即「Mentholatum」,這也就是中文「面速力達母」的音譯來源。海德將面速力達母的販賣所得,部份投注於宣教及福利事業。起始後三十年間,商標「小護士」仍未正式問世,直到一九二○年傳入東洋,透過日本設計家之手,面速力達母才擁有了親切討喜的印記。

一九二○年,旅日的美國建築師兼宗教家瓦歷斯(William Merrell Vories,一八八○﹣一九六四),矢志在滋賀縣琵琶湖畔近江八幡創設「基督的神國」,為了籌募基金,獲美國同鄉海德家族慷慨應允,取得面速力達母的日本代理權。瓦歷斯堅信,信仰與商業,可以兩全,並行不悖。

神的旨意,難以捉摸,卻富涵恩典。奇妙的是,先前在美國,面速力達母慣常作為感冒用藥,塗抹額頭或喉部、胸部,減輕傷風造成的不適感。但引進日本之後,卻被當成治療昆蟲叮咬、曬凍粗燥皸裂(刀燙傷時應勿使用。依醫學原理,凡士林不利傷口復原)的特效聖品,風靡消費者,並且暢行到朝鮮半島、中國東北東南、台灣,成為家家戶戶日常必備良藥。一九三一年,瓦歷斯成立「近江兄弟社」,於八幡設置工廠,自產自銷。瓦歷斯的「信仰與商業」版圖,因為面速力達母的小兵立大功,資金充裕,漸從製藥和建築,擴及教育、醫療、出版領域,利益全數奉獻給傳教與慈善事業。他甚至歸化日本籍,迎娶子爵一柳末德的三女滿喜子,冠妻姓,更名一柳米來留。

戰後,一九五一年,商業美術家今竹七郎,神來之筆,大膽挪借三○年代、家喻戶曉的美國童星秀蘭鄧波兒(Shirley Temple)的甜美無邪臉龐,跨刀替面速力達母設計「小護士」商標,轟傳市場。從此,「小護士」的形象深入人心,牢不可忘,簡直後來居上、暱稱取代原名,變成了面速力達母的「本尊」。

商機巨顯,當然覬覦者眾。「小護士」並非高成本高科技產物,仿造容易。至五○年代,不計中台韓,光只日本國內,品牌商標企圖魚目混珠的仿造品,即高達兩百種以上。七○年代初起,近江兄弟社經營出現危機,七四年末,終於宣佈破產重整。雪上加霜,因無力負擔高漲的權利金,品牌「面速力達母」被美國面速力達母公司收回,連商標「小護士」亦一併賣斷。隔年,使用權轉讓日本樂敦(ROHTO,原中文名稱「老篤」)公司。八八年,樂敦更進而併購美國面速力達母公司,網羅收為旗下成員。

承繼瓦歷斯人道主義精神的近江兄弟社,堅拒放棄「參與生產、創造利潤、從事慈善」的理想,在重整委員會主委岩原侑領導下,勇圖振作,引發消費者廣泛同情,紛紛競相購買近江兄弟社相關產品,讓該公司掙得了起死回生的機會。看中這股志氣與士氣,日本抗癌劑名廠大鵬製藥挹注資金。獲得奧援後,近江兄弟社改良配方,繼續產銷「薄荷軟膏」,命名「面達母」(Menturm),標誌「羽翼少年阿波羅」,市場反應甚佳,幸運重整成功。

在日本,相當多的消費者,始終依舊忠誠愛用近江兄弟社的產品,甚至認定「面達母」才是「真貨」,只不過被逼改姓易容罷了。另方面,在台灣,大部分民眾搞不清楚「面速力達母」跟「面達母」之間的錯綜複雜關係,「鬧雙包」的傳言至今仍不時耳聞,加上仿造品難以杜絕,所以,「小護士」乾脆換個亮麗的新名字:「曼秀雷敦」,盼一勞永逸,求區隔清楚。

上帝的安排,超乎凡人的想像。四○年代,「面速力達母」被大量仿造,其中好幾種仿造品都同名叫「面達母」,近江兄弟社提告侵權,但法院認為「面達母」屬普通名詞,禁止任何一方獨佔,判決近江兄弟社敗訴。如果,當年近江兄弟社打贏官司,那麼,在失去面速力達母商標權的今天,援引判例,它也不能使用「面達母」的名稱了。

誰知,這原先對己不利的「苦果」,三十年後,竟轉變成對己有利的「美實」,而讓「小護士」所代表的近江兄弟社創業傳教濟世初衷,縱然飽受驚濤駭浪,終究能夠綿延傳承下來。

的確,神的旨意,難以捉摸,卻富涵恩典。

(20050811中國時報浮世繪版以另一筆名陳貞平發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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